我接待过许多大慨几到十岁左右的孩子来做心理咨询。他们的家长一般都是因为孩子的行为或是情绪问题而带他们来求助的。经常会发生这样的情景,当我和孩子交流后,家长会迫不及待地问:“老师,我的孩子是什么问题啊?为什么会出这样的问题呢?甚至有的家长还会问,孩子是不是有病或神经不正常啊?”很显然,家长们已经被这些曾经想努力解决,但是总是失败了的问题而长期困扰着,所以这样问并不难理解。也有的家长在带孩子来前会在电话里问我:“你们那里是不是就象医院一样啊?”我非常能够理解家长的担忧,怕把他们的孩子给贴上了“病人”的标签,而造成心灵伤害。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样来解答家长们的问题呢?
很多的人都以为:能够解决问题的心理老师当然就是最“牛”的了。其实不然,我认为:关键是能够正确评估孩子,判断出孩子的问题是什么?这才是决定一个心理辅导成功的关键。能够和孩子建立起良好的关系,考验的仅仅是一个心理咨询老师的基本功,解决问题则更多需要的是技能技巧,但要想在第一时间就能够对孩子做比较客观全面的评估,则不仅需要的是相当丰富的咨询经验及较强的观察力,更必不可少的是对心理知识的综合熟练运用的能力。这就好比是我们到医院去看病一样,如果遇到一位有丰富经验的医生,他会根据病人的自我描述及体征再加上一些医学检查结果分析判断就能准确地做出诊断,然后开始治疗。而如果你的运气不好,遇到的医生业务不过关,经验也不足把病情给误诊了,那么治疗就会按照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不但问题没有解决还有可能造成更严重的问题。
那么针对需要心理帮助的孩子们我们又该怎么去做好呢?是不是也要和医生看病一样,“啪”地一下子给孩子贴上一个什么“病”的标签吗?这样做会有什么结果呢?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什么呢?
其实,对孩子们的心理帮助和到医院看病是根本不同的。上述的几个过程(接待,评估,治疗)都是在孩子完全不知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完成的。我们试着来想象一下:在一间环境优美,温馨还有玩具的房间里,有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师,笑眯眯地看似不经意的和他东聊西聊,时不时地还会和他一起做一些好玩的游戏,画画讲讲故事,有的时候还听听儿歌,玩洋娃娃。。。。。。殊不知,一个有经验的儿童心理老师已经在和孩子们这样的互动中建立起了关系同时还收集到了大量的信息,完成了对孩子的初步评估,找到了问题所在。那么具体我是怎样去做到的呢?
观察评估孩子
孩子和父母刚来,你不要马上就急着把他们分离开,可以先请他们一起进入咨询访谈室,先熟悉一下环境和老师,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方面可以让孩子感到比较轻松容易接受你,也会你放松防御的心理,另外也可以观察到他们家庭成员之间的一些互动模式。老师还应该对孩子的穿着,打扮,表情以及说话的语气,行为方式等等都要仔细地观察。等熟悉后就可以把孩子和父母暂时分开再和他单独沟通了。那么和一个小孩子能够聊些什么呢?当然是他很感兴趣的话题啦!这么多年来我的小来访者已经教会了我很多好玩的事情,我也会乐此不疲地和他们一起玩得很开心。为了收集资料,你也可以设计一些有趣的小问题,请他来回答,比如:喜欢做什么游戏跟谁玩啊?什么事情做的最棒啊?最喜欢看什么电视节目等等都是和孩子们交谈的内容,这个过程会非常的有趣,一般的孩子都会很乐意告诉你他们喜欢什么?有时,为了知道父母在孩子心目中的位置,你还可以拿出一些事先准备好了的小动物玩具出来,让孩子分别挑选出一个能够代表爸爸和妈妈的小动物来。记得有一次我让一个5岁的男孩子挑选代表爸爸妈妈的小动物,他选了一只老鼠来代表他爸爸,另外又选了条蛇来代表妈妈,还选了一匹老马来代表外婆,他告诉我说,平时在家里爸爸就象一只老鼠一样“恶心”一天到晚都偷偷摸摸地监视他,妈妈就像蛇一样地“冷血”,对他要么不怎么理睬,要么就是发脾气把他打一顿。当他被妈妈打的时候,外婆就像一匹马一样带着他飞快的逃走。当然大多数的孩子还是比较积极阳光的,比如:选小白兔代表温柔的妈妈,忠诚的小花狗是爸爸…..。其实一个训练有素的儿童心理工作者在和孩子们进行这样的游戏活动中,通过孩子自然的表达就已经捕捉到了相当多的心理信息了,并通过逻辑推理分析从中找到了非常有价值的线索。比如,在游戏时还可以观察到他的肢体协调性,语言的表达能力,注意力,创造力,竞争力等等。通过观察他们和父母的互动及对父母的描述也可以了解到他和爸爸妈妈及亲密人的关系。通过讲在学校的一件有趣的故事,也可以了解到他的人际关系。通过画画。可以了解到孩子的自信心安全感等。除此之外还要仔细聆听家长对孩子的看法,他们的一些不经意的语言,甚至哪怕是一些微小的动作,都无一不是线索。当了解到了这些,你对孩子的性格特点,父母对他的养育模式以及现在出现的问题就基本心中有数了。
对孩子的问题要去“病理”化
有一些没有经验的心理老师,喜欢一开始就给孩子做心理测试(智力,人格测试等等),当发现这样或那样数据不正常时,就判断孩子有什么“强迫症,抑郁症,恐怖症什么的”。 我曾经还遇到过有的家长,到网上下载了一些心理测试题给孩子做,发现结果有问题,就慌忙跑来告诉我说她孩子的心理不正常。还有的甚至道听途说或者在书上网上查阅到各种各样的儿童心理疾病的诊断标准,于是,就根据这些来判定自己的孩子得了心理疾病。
其实,即使是很科学的心理测验,也不是仅仅凭测试出来的数据就可以准确判断心理问题的,一定还要经过有专业知识的心理工作者和孩子仔细访谈后再综合分析才进行解释的,否则乱贴心理疾病的“标签”不但治不好孩子的“病”还会给家长带来更沉重的心理压力和负担,甚至给孩子留下终生的心理阴影。我更建议给儿童青少年做心理咨询时,适当的采用绘画心理,或沙盘,意象对话等心理测试,我觉得这样的测试更适合儿童青少年的心理特点,在一边玩中一边测,孩子们没有了防御心,接受起来也更容易快乐。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我几年以前咨询的一个成人,当他回忆起高中时,因为学习压力引起心理紧张而出现了一些强迫的症状,他的母亲很焦虑,就把他带到了北京的一个精神病院治疗,因为他不肯打针,被几名医生护士按住强行治疗的情景。很多年过去了,这一幕却成了他心里始终挥之不去的阴影,而对母亲的恨也一直久久无法释怀。
所以,我更加强调的是:一般孩子的问题大多是成长中的问题,是关系出了问题,一般除非是病理性的,都是可以通过心理调整而治疗好的。对孩子的问题我们千万不要动不动就贴一个什么“心理病”的标签,而要一开始就对父母和孩子们传递一种积极乐观向上的态度,说明这样的问题很多孩子的成长过程中都会遇到,如果通过大家的共同努力的话,问题是可以解决的。当然对父母们的困惑也应该用比较恰当并且易懂的词语而非生硬难懂的专业术语去解释给家长听。
总之,对孩子问题的评估其实一直都贯穿在整个咨询过程的始终,也是一个不停的推测和修正完善的过程。我们心理工作者在给孩子做咨询时一定要用科学积极的态度并辨证客观的观点来看问题。否则,也许是你的一句不经意的言语,或者是给孩子一个心理疾病的消极暗示有可能给他们带来心理阴影,加重其心理负担,让一个也许根本不存在的问题毁了孩子!
给孩子做咨询一定要带着你的爱心和童心!当你走入儿童们那充满了童话色彩的内心世界里时,你将会和我一样有很多惊奇的发现!同时你还会为帮助到了小家伙们而感到无比的自豪和快乐的!
2013.7.1 成都杰成智和儿童青少年心理咨询中心 付成敏 |